宫殿里。<br />
一阵阵咀嚼声不断响起。<br />
九相背后隆起的数十颗头颅一起张口咀嚼，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br />
一股阴冷的、疯狂的力量从九相身上散发出来。<br />
沈夜甚至有种错觉——<br />
自己此刻并非是在人间，而是身处地狱。<br />
……它确实变得更强了。<br />
也更疯狂暴虐！<br />
“大人，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了。”沈夜道。<br />
“你说。”九相问。<br />
“噩梦世界的负责人是天罗，对吧？”沈夜问。<br />
“没错，死亡星球由太厌负责，而我负责地狱，平时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当然，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九相说道。<br />
“那就对了！”沈夜一拍手。<br />
“你的意思是？”<br />
“天罗被人家从死亡星球上打出来，不敢回‘五欲’，这是因为您随时可以回到‘五欲’世界。”沈夜道。<br />
九相的眼睛眯起来：“你是说，他在躲我？”<br />
“很显然——您有着回归‘五欲’世界的可能，他现在一定会躲着您。”沈夜道。<br />
“没错……没错啊……他是比太厌狡猾一些。”九相低声喃喃。<br />
“我猜他可能在地狱，大人！”沈夜道。<br />
“为什么？”<br />
“您看，他刚被人从死亡星球打出来，如果不回五欲世界，一般认为他会来噩梦世界，毕竟他负责这里。”<br />
“没错！”九相同意。<br />
沈夜一拍双手，大声道：<br />
“您若要找他，必定会去五欲，又或者来噩梦世界。”<br />
“没错。”<br />
“在您的意识里，地狱是您的地盘，所以您没想过去地狱追杀他！”<br />
“……没错。”<br />
一阵沉默。<br />
好一会儿，九相的声音再次响起：<br />
“有道理。”<br />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眼下只有那个天罗了——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吗？”沈夜问。<br />
“巴克斯特，你脑子还可以，但实力根本不够看啊。”九相有些惋惜地看他一眼。<br />
“是啊，大人。”沈夜也有些遗憾。<br />
——我遗憾个屁。<br />
但凡我强一点，说不定你就吃了我。<br />
“如果天罗在地狱的话，你觉得他会躲在哪儿？”九相问。<br />
“——地狱广袤无边，我还没探索过它的尽头，不过我猜它会躲在大人没有去过的地方，又或是不受大人控制的地方。”沈夜道。<br />
不受控制。<br />
巨人不受控制。<br />
九相会去吗？<br />
沈夜光明正大地望着九相。<br />
九相若有所思。<br />
巴克斯特的脑子很好用，听他的建议，有利于自己进一步分析天罗的去向。<br />
没有去过的地方……<br />
倒是有。<br />
去看看也好，万一抓住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报。<br />
“大人，还有一事。”沈夜道。<br />
“什么。”九相问。<br />
沈夜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说：<br />
“万一魔伽睺大人察觉太厌的事，前来我这边找您，您准备怎么回答他？”<br />
九相愣住。<br />
是的！<br />
分析了这么多，直到这一刻，沈夜才说出自己真正想说的话！<br />
伱敢不敢现在就跟魔伽睺翻脸！<br />
如果敢，那我就要做好准备，随时回去通知老师他们，准备趁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捡漏了。<br />
如果你不敢翻脸——<br />
这里的监工头颅，是留下来面对魔伽睺，还是现在就收走？<br />
“这确实是个问题。”<br />
九相沉吟道。<br />
这個问题一抛出来，它甚至不急着走了，而是在大殿里慢慢的踱着步子。<br />
他背上的几十个头颅吵作一团。<br />
整个大殿都是嗡嗡的响声。<br />
沈夜只是在一边听着，都觉得有些受不了。<br />
他忍不住有些庆幸。<br />
还好当初选了“无生主”，没选“生魂主”。<br />
别说一堆头颅吵闹——<br />
哪怕只有另一颗头在旁边喋喋不休，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把它弄死。<br />
好一会儿。<br />
九相忽然停住脚步。<br />
“巴克斯特，你做事很不错，这件事就交给你了。”<br />
“我？”沈夜指着自己。<br />
——你想半天就想出来这个？<br />
“对，你来应付魔伽睺。”九相有些心虚地说。<br />
他背上的几十颗头颅一起闭住嘴，纷纷扭到一边，也不敢看沈夜。<br />
这种事，让尽心尽责的属下去顶锅，实在是……<br />
“巴克斯特！”<br />
九相上前一步，拍着他肩膀，低声道：<br />
“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彻底战胜魔伽睺，而且我吃了太厌，总之是理亏。”<br />
“我必须抓紧时间去找天罗。”<br />
“如果吃了天罗，我就彻底不怕魔伽睺了。”<br />
“所以只能由你帮我挡住魔伽睺！”<br />
“我倒是没问题，可是我这么差的实力，要是魔伽睺大人根本不理我，那怎么办？”沈夜冷静地问。<br />
“如果是你的话，当然不行，但若你是我，那就好办了。”九相道。<br />
“？”沈夜。<br />
九相背后的一颗头颅张开嘴，吐出一个小小的挂饰。<br />
这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br />
瓶子里蓄满了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就像是血，又比血更透明，甚至还散发出微微光芒。<br />
九相把这个玻璃瓶塞在沈夜手中。<br />
“这是血源咒印之瓶，瓶里蓄满了我的力量，而我的职业是独一无二的。”<br />
“只要你把这个瓶子打开，你就会暂时变成我。”<br />
“好好跟他周旋。”<br />
“——只要不动手，他看不穿你的真实面目！”<br />
沈夜收了血源咒印之瓶，点头道：<br />
“大人放心，我尽量哄着他。”<br />
“很好！哄着他！就是这样！那我去地狱了，只要我成为最强，少不了你的好处，巴克斯特。”<br />
九相说完，迫不及待地朝虚空一钻，消失在沈夜面前。<br />
那颗隐身术士的头也带走了。<br />
——毕竟它的主体在全力寻找猎物，而它却什么事也没得可以做的，只能跟着沈夜处理一些无聊的人类国家事务。<br />
留下来还会被魔伽睺发现。<br />
还不如收走。<br />
大殿里只剩沈夜一个人。<br />
直到这时。<br />
他才放松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br />
有得有失。<br />
巨人伊米尔死亡地方充满诡异和危险，<br />
就连掌门宝策都说了，自己不宜在那里久留。<br />
如果九相去探索……<br />
又会发生什么？<br />
自己需要这方面的情报。<br />
至于面对魔伽睺——<br />
见机行事吧。<br />
“来人！”<br />
沈夜喊了一声。<br />
几名近身侍从和带刀侍卫从大殿外进来。<br />
“走，去皇家藏品室。”<br />
“遵命，陛下。”<br />
沈夜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皇家藏品室。<br />
门早已打开。<br />
皇家保管员恭敬地站在一边。<br />
“都在外面守着！”<br />
“是！”<br />
沈夜独自进入藏品室，开始寻找冥主说的那本书。<br />
很快他就看到了目标——<br />
一本灰扑扑的、封面都破烂了的书籍。<br />
封皮上写着“纪元预测，作者：烟——”。<br />
是这本吗？<br />
沈夜迟疑着伸出手，拿起这本书。<br />
谁知书刚入手，顿时散做灰尘，夹杂着几声惨厉尖叫，飞快的消失殆尽。<br />
沈夜呆住。<br />
这是什么情况！<br />
看来最好询问一下冥主。<br />
“法相，广寒宫阙。”<br />
沈夜心念一动，广大恢弘的法相顿时展开。<br />
只见冥主米克特提卡希瓦坐在宫阙院墙上，端着一杯红酒，在霜火之月的照耀下，惬意自得的品着美酒。<br />
“……”沈夜。<br />
也是。<br />
她可是神灵，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br />
一杯酒算得了什么？<br />
“看见我妈过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大骷髅的声音冷不丁响起。<br />
“翡沦！你修炼的太慢了，下次我再看见你，你的实力没提升一个台阶，我就用这里的霜火烧灼你的头颅！”<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严厉地说。<br />
大骷髅再也不敢吭声。<br />
“有事？”米克特提卡希瓦转向沈夜，问。<br />
“冥主大人，我找到了那本书，可书一拿起来就彻底崩碎了。”沈夜说。<br />
“是不是还伴随着惨叫？”米克特提卡希瓦问。<br />
“正是！”<br />
“那就对了，你找到的那本是盗版，它受到了正版的压制和诅咒，盗版者灵魂碎裂而亡，就是这种现象。”<br />
“那正版——”<br />
“在这里，细心找吧。”<br />
“多谢。”<br />
沈夜在皇家藏品室东翻翻，西找找，忽然看到一本书悬浮在一堆璀璨的宝石之上。<br />
这本书的封皮上写着“纪元预测，作者：烟火成城。”<br />
应该就是这本了！<br />
沈夜将这册书拿在手中，打开封皮，却见书的内页上却写着另一个书名：<br />
诸界末日在线。<br />
封皮里还夹着一枚金色的树叶。<br />
微光迅速浮现，凝聚成字：<br />
“大地金章。”<br />
“信物。”<br />
“描述：只有地母认可的人才知道金章所在之地，只有从未伤害过噩梦神灵的存在，才可以使用金章。”<br />
沈夜拿起这枚金色树叶，忽见它化作一轮金芒，笼罩在自己身上。<br />
“可以了，大地的使者会感应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波动，很快就会前来。”<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道。<br />
沈夜静静感受，只觉得那股力量确实在不断的朝外放出什么讯号。<br />
——这是一个已经蕴含了充足力量的术。<br />
一息。<br />
两息。<br />
三息。<br />
术的波动平息。<br />
可那金色树叶犹有力量，还在不断地腾空而起。<br />
兴许是无处可去——<br />
剩下的金芒全部落在沈夜手中的那本书上。<br />
那本书顿时震动起来。<br />
“阁下，这是什么情况？”沈夜忍不住问。<br />
“不太清楚……当初只是觉得放在预测纪元的‘孤本’上比较稳妥，谁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米克特提卡希瓦沉吟道。<br />
在他们的注视下，那本书突然腾空而起，化作星星点点的金芒。<br />
一道幽幽女声随之响起：<br />
“我要说的，是那无可抵御的黑色之王。”<br />
“它盘踞在群星宝冠之尖，挑拣那些繁盛强大的星球，将一切吞吃干净。”<br />
“三万年了，这个纪元中的一切都在它面前俯首称臣。”<br />
“逃不掉的。”<br />
“宇宙以它为中心而收缩，一切存在都必须面对它，而它采摘一切、享用一切、毁灭一切。”<br />
“——寻找那些不起眼的死亡星球吧。”<br />
“这样的话，或许能躲过它的挑拣，苟延残喘至下一个纪元的到来。”<br />
“下一个纪元——”<br />
声音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越来越小，逐渐微不可闻，最后彻底消失。<br />
沈夜心头莫名的浮现出一阵战栗。<br />
某种来自天空深处的、甚至是来自无尽宇宙之中的虚无力量悄然降临了。<br />
沈夜下意识地认识到了一件事。<br />
不祥而疯狂的一切就要来了。<br />
那是绝对没有希望的邪性诅咒，没有人能脱离的深渊泥潭。<br />
自己只能眼睁睁——<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突然从宫墙上跳了起来，双手握出术印，低喝道：<br />
“要素封禁·倒转！”<br />
整个空间里的一切陷入凝滞状态。<br />
紧接着。<br />
沈夜发现一切都如同倒带一样，飞快地倒退。<br />
虚空中，那星星点点的金芒重新化为那本书飞回自己手上。<br />
所有金芒重新出现在自己身上，收回所散发出去的波动，然后倒流回金色树叶。<br />
自己不由自主地将书放回原处，倒退着走回去。<br />
——直到重新站在了那一堆盗版书的灰烬前。<br />
“解！”<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低声道。<br />
沈夜立刻觉得自己恢复了行动的自由。<br />
“刚才是——”<br />
他迟疑着问。<br />
“我没有改变四周的一切，唯有你附近的时空要素产生了倒流。”<br />
“沈夜，我们只有这一种欺瞒现实的办法。”<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的语气充满了疲惫与绝望：“现在重新去拿那本书吧。”<br />
“记住，拿了大地金章，再也不要碰那本书，立刻朝房间外走。”<br />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会让你死在这里，然后送你去地狱，想办法让你越过壁障，前往地狱的最底层。”<br />
“——至少在那里，你可以保留自我。”<br />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快疯了，那地狱之底也不要呆了，杀了自己，去炼狱吧。”<br />
“炼狱……也不一定安全，不知道，只能凭运气。”<br />
“现在开始吧，不能拖了。”<br />
沈夜只觉得双腿灌满了铅，根本一步也挪不动。<br />
一个声音在耳边疯狂地嘶吼，让他再也不要去碰那本书，最好现在就掉头逃离这里。<br />
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念头是正确的。<br />
远离那本书。<br />
远离它说的一切。<br />
这是自己因为恐惧而生出来的本能意识！<br />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br />
但是沈夜知道，米克特提卡希瓦已经开始准备杀死自己。<br />
甚至她认为这样做是拯救自己的唯一办法。<br />
沈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抛下所有念头，迈开脚步，径直走到那本书前，将封皮里的金色树叶拿出来，转身就走。<br />
空白。<br />
空白。<br />
空白。<br />
大脑是空白的。<br />
四周的一切迅速变幻。<br />
法界来了。<br />
法界仿佛活了，有意识一样，正在审视自己。<br />
不。<br />
自己以为如此庞大而无可抵御的，必是法界。<br />
其实它不是。<br />
它是什么？为什么而来？盯着我做什么？<br />
空白。<br />
空白。<br />
空白。<br />
沈夜什么也不想，只是走。<br />
一步，两步，三步，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跨出门。<br />
嘭！<br />
皇家藏品室的大门在身后关上。<br />
这一声响过之后，所有异象统统消失干净。<br />
“都退下。”<br />
沈夜听见自己说道。<br />
众人全部退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原地。<br />
他拿起金色树叶，再次使用。<br />
光。<br />
顺利而圆满地散发出讯息。<br />
这一次，多余的光没有逸散，而是回到了金色树叶中。<br />
做完这一切，他快要站不住。<br />
那种诡异的、无尽的伟大力量呼啸而去，就像是不屑于在此多停留一秒钟。<br />
伴随着离开法界的错觉，某件充满危险和疯狂的事情似乎已经远离了自己。<br />
微光浮现成小字，显现眼前：<br />
“你从致命的危险中脱身而出了。”<br />
“词条‘大难不死的男孩’完成了一次激活，令你的所有属性点提升2点。”<br />
“当前属性：”<br />
“力量：54；”<br />
“敏捷：54；”<br />
“精神：44；”<br />
“悟性：54；”<br />
“共鸣度：214；（月下系传承共鸣度+20）；”<br />
“可用自由属性点：0。”<br />
“今日已无法再使用词条‘大难不死的男孩’。”<br />
沈夜一眼扫过，只觉得身体有着微不可察的提升。<br />
——已经用过帝王种的力量，这时再用自己的力量就觉得毫无波澜。<br />
“干的漂亮。”<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声音响起。<br />
“成功了吗？”沈夜问。<br />
“成功了，我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天赋——你在行动的时候，没有任何杂念，只是像完成一件艺术品那样去燃烧你的所有力量——以前有人赏识过你吗？”米克特提卡希瓦问。<br />
“……好像有一位用剑的前辈，看过我杀人之后，给我推荐了老师。”沈夜道。<br />
他失去焦距的双眼动了动，猛然喘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是湿润的，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夜色渐沉于大地。<br />
衣服贴在后背上，沾满了冰冷的汗水。<br />
活过来了。<br />
见鬼啊，这个世界。<br />
不。<br />
这个宇宙。<br />
沈夜一动也不想动，就在台阶上坐下来，歇息了快一个小时，这才觉得自己恢复了些许力量。<br />
走吧。<br />
老在这里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大家还说国王成了神经病。<br />
沈夜穿过走廊，来到外面卫兵把守的通道门口。<br />
……国王应该有一些可以活动手脚的地方吧。<br />
九相什么都没跟自己讲。<br />
得自己想办法。<br />
“陛下，您可要用膳？”<br />
近身侍卫在一边恭声道。<br />
“不，”沈夜伸伸胳膊，“我想活动下手脚——很久没舞刀弄枪了。”<br />
“是，陛下。”近身侍卫便在前方虚引带来。<br />
两排皇家卫兵跟在身后。<br />
沈夜居中。<br />
队伍缓缓而行。<br />
不一会儿。<br />
沈夜就抵达了一处小型的角斗场。<br />
——皇室宫殿内部竟然有一个角斗场！<br />
不仅如此。<br />
在皇帝陛下的私人休息间里，挂着各种战甲和兵器。<br />
宽大舒适的座椅旁，茶、酒、小吃都已准备妥当。<br />
“陛下，需要喊几位宫廷法师和皇家骑士来吗？”<br />
侍从询问道。<br />
“不必了，我自己呆一会儿。”沈夜道。<br />
“是。”<br />
侍从行了一礼，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将门关上，守在外面。<br />
“我准备简单的跟你说一个秘密，你先做好心理准备。”米克特提卡希瓦道。<br />
“多谢阁下刚才救我。”沈夜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感谢对方。<br />
如果不是对方那个术，让一切产生了倒流。<br />
自己说不定是什么下场。<br />
——那本书太恐怖了。<br />
沈夜喘了几口气，换了个能缓解疲惫的姿势，刚坐好，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br />
“我们正在移动。”<br />
“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相隔不远，并且一直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我是说在宇宙中进行位移。”<br />
“这是我观测星空变化得出的结论。”<br />
沈夜道：“所以——”<br />
“不许提问，”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声音变得严厉，“你以为我知道多少？万一再次呼唤那个特定的‘名’，引发不可知的事端，我可保不住你了。”<br />
沈夜理智的闭上嘴。<br />
自己一点也不关心那个恐怖的秘密。<br />
活着本就够艰难了。<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声音再次响起：<br />
“根据我的猜测，我们的世界远比其他任何世界都弱小，所以引来了其他世界的觊觎。”<br />
“——它们在不断的进入这个星球。”<br />
“因为这个世界的力量非常弱？”沈夜问。<br />
“对。”米克特提卡希瓦道。<br />
沈夜想起了刚刚听闻的那段话。<br />
宇宙正在收缩。<br />
一切都将面对“它”。<br />
——大家都在朝着实力低微的星球躲？<br />
无法理解。<br />
沈夜想起了灭杀世界意志的宇宙种，想起了世界深处的大墓，想起了“五欲”世界的入侵。<br />
所以大家都渴望抵达死亡星球？<br />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秘密，你心里清楚就行，刚才发生的事再也不要提起。”<br />
米克特提卡希瓦的声音变得微弱：<br />
“刚才我耗尽了力量，需要睡一会儿，有事叫醒我。”<br />
“您好好休息吧。”沈夜道。<br />
“嗯，金章已经入手，你就静静等待大地使者的到来吧。”<br />
声音消失。<br />
休息间里再次安静下来。<br />
沈夜默默思索着冥主的话，坐起来，吃了点东西。<br />
体力倒是恢复了一些。<br />
但是精神上的疲惫让他只是坐在那里，根本不想动。<br />
……保命是第一要务。<br />
可是要怎么保命？<br />
门。<br />
啊，是的，能在各个世界之间跳跃的门。<br />
假如一个星球要灭亡，开门去另一个星球，岂不是能逃过一劫？<br />
除此之外，在平时的战斗中——<br />
防御力也很重要。<br />
防御么……<br />
沈夜目光一扫，落在房间里挂着的几件战甲上。<br />
这些可是圣紫罗兰帝国国王的个人战甲。<br />
为了保命，沈夜从软榻上站起来，走到那些精致而威严的战甲前。<br />
——说实话，这些又比诺顿亲王收藏的亡灵战甲更强。<br />
一共五套战甲。<br />
其中三套是锁子甲，一套是皮甲，一套是光胄钢铠全身甲。<br />
它们都是紫色（万中无一）的等级。<br />
倒也符合人类国王的身份。<br />
沈夜略一沉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br />
自己的词条“吸血娃”达到了紫色等级，除了融合词条之外，还可以融合同类别的物品，最多四件。<br />
为什么不利用这个词条？<br />
反正这些战甲挂在这里没什么意义，还不如让我穿了去战斗。<br />
——我是在拯救这个国家啊！<br />
一念及此，沈夜摸出魔法信纸唰唰唰写了几行字。<br />
等了一会儿。<br />
那边传来了消息。<br />
好！<br />
现在可以用了！<br />
沈夜上前略一打量，将三套锁子甲拿出来，与那件皮甲放在一起。<br />
好了，融合吧！<br />
他心念一动，立刻便有微光浮现为小字：<br />
“无法融合。”<br />
“必须融合同类别物品，比如四套锁子甲，或同等数量的皮甲。”<br />
要求这么严格？<br />
可是这里只有三套紫色等级的锁子甲。<br />
嗯……<br />
沈夜翻了翻指环，从诺顿亲王发下来的亡灵战甲里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紫色锁子甲。<br />
——这是亡灵们穿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br />
“融合。”<br />
沈夜默念。<br />
“无法融合，其中一套为亡灵专属战甲。”<br />
还是不行！<br />
沈夜大怒，摸出魔法信纸，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唰唰唰写了一堆话，然后就在休息室里等着。<br />
……<br />
另一边。<br />
诺顿亲王捧着封赏名单，跟各位大臣一起仔细核对，然后就要发布了。<br />
他一条一条的看着。<br />
每一个并肩作战过的战士，法师，刺客，弓箭手，以及骑士，术士，牧师团队和斥候们，士兵们……<br />
这份名单早就准备了。<br />
甚至在刚打完胜仗的时候就已经递到了帝国军部。<br />
而今天，父王终于把它拿出来，开始询问群臣的意见。<br />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讨论，名单已经非常完美。<br />
诺顿看着看着，忽然又跳回去，重新把目光投向已经看过的某一行：<br />
“圣·佩奇，封为挂瓦子爵，赐东瘠村、西瘠村、南瘠村封地。”<br />
父王把佩奇提到了子爵。<br />
奇怪。<br />
之前倒是没改。<br />
诺顿默默回忆了一会儿，忽然记起来，在名单即将确定的时候，父王从宝座上起身，匆忙将封赏单子拿过来，随意修改了几个人。<br />
“就这样定了，拿去用印，直接发布。”<br />
父王这样说，并赶走了所有人。<br />
挂瓦子爵……<br />
历史上有挂甲子爵，挂云子爵，这个挂瓦子爵是什么含义？<br />
突然。<br />
诺顿心头大震，忍不住脱口而出：“不可能！”<br />
众人都望向他。<br />
“没事，不好意思，我想起一件过去的事情。”他连忙道。<br />
挂瓦子爵。<br />
见鬼。<br />
这句话只有佩奇跟自己说过，自己也只跟佩奇说过。<br />
我说怎么今天父王有些不对劲！<br />
难道……<br />
不。<br />
不可能。<br />
绝对不可能！<br />
诺顿犹豫片刻，放下单子，转身出了房间，上马车，打道回府。<br />
一直回到自己住的地方。<br />
进入密室。<br />
吩咐手下看好门，所有人进入严密防范状态。<br />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展开魔法信纸。<br />
“靠。”<br />
密室里响起一道意味难明的声音。<br />
信纸被诺顿亲王扔在桌子上，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br />
只见魔法信纸上赫然写着两行字：<br />
“你爹被怪物杀了。”<br />
“v我一套战甲为你爹报仇，顺便保你性命，同意写‘1’，不同意写‘2’。”<br />
“瓜娃子留。”<br />
——挂瓦子爵！<br />
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