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两个人的天赋<br />
校园。<br />
树林下。<br />
一名男生牵着女生的手，开口道：<br />
“宁云毓，我有话对你说。”<br />
女生脸红红的，低着头，问：“你要说什么？”<br />
“我——”<br />
“闭嘴。”<br />
两人同时抬头。<br />
只见树上蹲着一名少年，神情严厉，喝道：<br />
“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家，上学不要浪！”<br />
男生恼羞成怒道：“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们的事！”<br />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一来就看见你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啧啧啧，你们父母让你们上学就是来干这个的？”<br />
少年冷笑道。<br />
男生毕竟才十五六岁，被他气势所摄，忍不住辩解道：<br />
“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学校也鼓励我们交朋友——你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管我们？”<br />
少年呆了一下。<br />
你们这个世界这么开放的吗？<br />
叮铃铃！<br />
上课的钟声响了。<br />
“你们几个，快去上课！”<br />
一名老师站在路旁，大声冲三人道。<br />
几分钟后。<br />
老师带着少年进入了教室。<br />
“你就坐在那里吧，你同桌可是最优秀的时空法师——好好向她学习。”<br />
沈夜便走过去，坐在了宁云毓的旁边。<br />
时空法师？<br />
一直没看出来啊。<br />
不过自己接触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她，所以不知道她原本的职业，也很正常。<br />
此时的宁云毓还是一名少女，悄悄用眼睛打量他。<br />
“对不起，打扰那个家伙的求爱了。”<br />
刚上课，沈夜就给她传纸条。<br />
宁云毓看了，刷刷刷写一行字，很快又把纸条递回来：<br />
“你跟他有过节吗？”<br />
“没有。”<br />
“那你为什么要阻拦他？”<br />
“因为我喜欢你啊。”<br />
少女的笔停住，再次垂下头，脸变得通红。<br />
沈夜托腮看她一眼，只觉得小女生真有意思。<br />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跟女生能这般自如的说话了？<br />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不要脸的？”<br />
虚空中传来一道感慨声。<br />
毁灭之舟。<br />
“见鬼了还，我这是为了拯救世界，明白？”沈夜传音道。<br />
“你信自己的话吗？”<br />
“为什么不信？”<br />
——那男生虽然显得稚嫩，但看容貌，分明就是以后的终焉之主。<br />
原来这么早就表白了？<br />
呸！<br />
有我在，你别想。<br />
毁灭之舟道：<br />
“毁灭主神已经用过她的灵魂碎片，这也就意味着，她和你经历的一切，虽然她想不起来，但却依然能体会到那种感情。”<br />
“你这样撩她，她就对你生情了。”<br />
“不会吧，”沈夜有些意外，“但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br />
“你准备怎么唤醒她？”毁灭之舟问。<br />
“她的前半生应该都挺顺遂的，我只用跟着走就好，等到那个最刺激她的关键节点，我会试着猛力推一把。”沈夜说。<br />
“唔，这倒是可以让灵魂的波动激荡起来，确实能让她醒。”毁灭之舟说。<br />
“对了，这里的时间流速怎么算？”沈夜问。<br />
“灵魂的记忆是按照一个个重要节点来的，除了那些节点，其他时间都会飞快掠过。”毁灭之舟道。<br />
“原来如此。”<br />
——今天的表白应该就很重要，所以算得上一个节点？<br />
估计这就是自己一进来就抵达这个时刻的原因。<br />
讲台上响起一道声音：<br />
“巴克斯特，你是新来的转校生，请起立。”<br />
沈夜迅速站起来。<br />
“老师好。”<br />
他老老实实地问候了一声。<br />
“嗯，你之前学的水准如何？”老师问。<br />
“马马虎虎，老师。”沈夜答。<br />
“好吧，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老师说。<br />
“是，老师。”<br />
——语数外，理化生。<br />
我当年还可以的。<br />
应该可以混过这一关。<br />
只听老师开口问道：<br />
“用魔杖释放魔法的两种起手式是什么样的？请示范。”<br />
沈夜呆住。<br />
不是——<br />
你这是魔法世界？<br />
七叔的声音悄然响起：<br />
“我见过人类魔法师，他们起手是这样的……”<br />
一段画面浮现在沈夜脑海之中。<br />
沈夜抓起桌上的短棍，照葫芦画瓢施展了一遍。<br />
老师迟疑数息才开口说道：<br />
“嗯……还算标准，不过你看着像是要上来砍人，这个要改。”<br />
哄堂大笑。<br />
魔法。<br />
是最高贵的力量。<br />
这小子用起来却像是要砍人。<br />
“是，老师，我一定想办法改。”沈夜道。<br />
“坐下听讲吧。”<br />
听讲？<br />
我谢谢你！<br />
沈夜坐回座位上，趁老师不注意，把纸条再次递给少女。<br />
他双手慢慢结成一个术印。<br />
浑天术。<br />
少女捂着脸，本不想再看，但还是忍不住，朝那纸条上瞥了一眼。<br />
纸条上有一行字：<br />
“不是路已走到尽头，而是该转弯了。”<br />
少女只觉得心头一片惘然。<br />
路？<br />
尽头？<br />
什么意思？<br />
四周一切变得虚幻。<br />
无数学习与生活的日常情景一晃而过。<br />
无数日常记忆浮现在宁云毓的记忆之中，就像是一切重来。<br />
某一刻。<br />
飞逝的画面突然变慢。<br />
毕业舞会。<br />
人群熙熙攘攘。<br />
终焉之主——<br />
或者说，在这个时代他的名字是李察。<br />
李察昂首挺胸，朝着宁云毓走来。<br />
表白。<br />
接受。<br />
跳舞。<br />
一起毕业。<br />
然后成为出色的时空魔法师。<br />
最强的时空魔法师。<br />
自己一步一步，逐渐走向世界的巅峰。<br />
直到毁灭大劫降临。<br />
战斗、失败、胜利、最后那一刻。<br />
“为什么你要背叛我？”<br />
宁云毓站在毁灭深渊之底，满脸血泪，哀声泣问。<br />
“不要怪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如此。”终焉之主这样答道。<br />
宁云毓被无尽的黑暗包围，逐渐失去自我意识。<br />
黑暗。<br />
黑暗。<br />
无尽的死寂与黑暗。<br />
忽然。<br />
有人在耳边说：<br />
“嗯……还算标准，不过你看着像是要上来砍人，这个要改。”<br />
又有人说：<br />
“是，老师，我一定想办法改。”<br />
“坐下听讲吧。”<br />
睁开眼。<br />
宁云毓怔住。<br />
自己在高中的课堂上睡着了。<br />
坐在一旁的转校生刚刚回答完老师的问题，偷偷摸摸递过来一张纸条。<br />
“不是路已走到尽头，而是该转弯了。”<br />
好熟悉……<br />
刚才渡过的一生，原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br />
那凄惨而恐怖的未来——<br />
只是一场梦？<br />
自己的一切还没开始。<br />
一切还没开始！<br />
宁云毓双目剧震，浑身散发出剧烈的颤抖。<br />
虚空一晃。<br />
她发现自己坐在一家咖啡馆里。<br />
窗外是落日。<br />
黄昏时分。<br />
这是……<br />
在梦境之中，这是毕业舞会之后，那个背叛者跟自己第一次约会的地方。<br />
终焉之主。不。<br />
——李察。<br />
少女坐了一会儿，果然看见李察匆匆而来。<br />
“不好意思，有事情耽搁了。”<br />
男孩坐下，笑着询问道：<br />
“想喝点什么？”<br />
少女沉默了一阵，开口道：“就这样吧。”<br />
“这样？哪样？”男孩不解。<br />
“我们就这样吧，李察，趁一切还没发生，我们不必再继续了。”<br />
“你……是认真的？”男孩脸色苍白。<br />
“是的。”少女看着他，认真地说道。<br />
“行，你也太任性了，将来一定会后悔的。”<br />
男孩愤然站起来，转身走出咖啡馆。<br />
只剩少女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br />
这一刻。<br />
她拒绝了对方。<br />
记忆卡死在这里不动。<br />
因为人生选择的改变，导致记忆中后续发生的一切，再也无法延续下去。<br />
四周光影开始紊乱。<br />
——该结束了。<br />
少女看着窗外的余晖，一时也不说话。<br />
一个人走来，在她对面坐下。<br />
沈夜。<br />
“认识我吗？”他问。<br />
“毁灭深渊之主用我的灵魂跟你交往，其实也就是用我勾引你，我当然认识你。”少女道。<br />
她接着说道：“所以那不是梦。”<br />
“被过去种种困住，不如从此刻醒来。”沈夜道。<br />
他望向窗外的落日，看着那金色的光芒洒满长街，开口道：<br />
“说起魔法，其实我也会一种。”<br />
“哦？”少女道。<br />
“是的，之前那一手只是浅浅的施展了一番，其实我可以让你的过去化为梦境，然后让它破灭——”<br />
“如果你心里还是过不去，这种方法可以让你彻底重来。”<br />
沈夜道。<br />
少女默然。<br />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不必了，我还是记住过往吧，以免将来再被人这样欺骗。”<br />
少女不再看着窗外。<br />
她终于有勇气望向对面的少年。<br />
“多谢你，巴克斯特，你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我也有礼物给你。”<br />
少女将手伸入自己的眉间，取出一块闪烁着光芒的碎片。<br />
“这是？”沈夜问。<br />
“我确实是第一个从毁灭深渊爬上去的人类。”<br />
“毁灭深渊之主想要离开深渊，就必须借助各种众生的灵魂，而我是与毁灭深渊共鸣度最高的。”<br />
“它用我的灵魂降临世间，可以发挥出全部威力。”<br />
“这块碎片，就是我的那种毁灭天赋。”<br />
少女说道。<br />
“不必给我，这是你的力量，你留着吧。”沈夜道。<br />
“一个灵魂不能有两种至强的天赋，你让我具备了‘宇宙觉醒体’的新天赋，所以这个我用不上啦。”少女道。<br />
沈夜有些意外。<br />
是的。<br />
用“曼荼罗·乌洛波洛斯”融合灵魂碎片的时候，灵魂产生了超限进化。<br />
少女继续说道：<br />
“深渊天赋给我带来了无尽痛苦，我希望跟它告别。”<br />
“以后我就用你给我的宇宙觉醒天赋。”<br />
“另外——”<br />
“毁灭深渊的底层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抵达，而我去过，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我已经不愿意去深究了。”<br />
“如果你想做什么，可以用我的这种力量去做。”<br />
她将那块发光的碎片放在沈夜面前。<br />
“也好。”沈夜点头。<br />
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起身道：<br />
“那么，我还留了另一种魔法，能帮你记住过去，但是未来是一片空白。”<br />
“——这会让你更好的融入新世界，开始新的生活。”<br />
少女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br />
“不。”<br />
她站起来，鼓起勇气道：“巴克斯特，我——”<br />
沈夜已经开口道：<br />
“一忘皆空。”<br />
话音落下。<br />
其实没有什么魔法，而是——<br />
虚空闪现出一行行微光小字：<br />
“你激活了词条‘最熟悉的陌生人’。”<br />
“描述：对目标施展，目标将立刻把你视为陌生人/最熟悉的人。”<br />
“当前已选择‘陌生人’。”<br />
“——只怪我们爱得那么汹涌，爱得那么深。”<br />
少女呆在原地，怔然不动。<br />
沈夜目光中闪落一缕涌动的微光，最终逐渐消隐。<br />
他柔声说道：<br />
“去死亡星球。”<br />
“你会有自己的人生。”<br />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扇门悄然打开。<br />
他将神情茫然的少女推进门。<br />
忽然。<br />
法相打开。<br />
只见一名闭着双眸的美丽女子轻声呢喃道：<br />
“灵魂体在多层宇宙投胎之后，会忘记更多事情，今后她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br />
夏特莱！<br />
“你醒了？”沈夜问。<br />
“没有，只是此刻太关键，我强撑着看一眼。”夏特莱说。<br />
“让她去好好生活吧。”沈夜道。<br />
“嗯，你放心，只不过她身上的毁灭封印也会跟随她，化为另一个存在，在她的人生中为难她。”夏特莱说。<br />
“你给她融的新天赋很厉害，应该没问题。”苏酥也接了话。<br />
“你们都醒了？”沈夜诧异。<br />
“有八卦还睡什么，强撑着也要看到结局。”苏酥道。<br />
“已经结局了。”沈夜说。<br />
“对。”两女欣然同意。<br />
法相徐徐收拢。<br />
“不错啊，小子。”苏酥打着哈欠，最后说道。<br />
“巴克斯特，帮我找一点力量，我恢复了好来帮你。”夏特莱的声音温柔似水。<br />
“好，我想办法。”沈夜道。<br />
两女不再说话，缓缓陷入沉睡之中。<br />
法相消失。<br />
毁灭之舟突然跳出来，大声道：<br />
“你这种夹缝里求生还求得这么好的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br />
“少废话，我们走。”沈夜没好气地说。<br />
“去哪里？”七叔问。<br />
“来都来了，去深渊之底看看。”<br />
此时此刻。<br />
宁云毓的灵魂已去。<br />
四周景象全部消失一空。<br />
沈夜又回到了毁灭深渊的峭壁之上。<br />
他手中握着那块来自宁云毓灵魂体的发光碎片，低声道：<br />
“融合。”<br />
……<br />
另一边。<br />
死亡星球。<br />
徐行客叼着一根烟，打开矿泉水瓶子，用水冲洗拳头上的血迹。<br />
剑姬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br />
“又一个毁灭仆从。”<br />
“——他们从哪里钻进这个世界的？真是奇怪。”<br />
徐行客眯着眼道：“死亡星球已经不安全了，不要再抱有幻想，我们必须立刻动员起来。”<br />
“是啊。”剑姬感慨道。<br />
忽然。<br />
徐行客的手机响了。<br />
他接通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一道娇憨的少女声音：<br />
“老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br />
“嗯？你不是在闭关么？怎么出关了？”徐行客问。<br />
“我这次其实觉醒了前世记忆——我以前可是一名站在世界巅峰的时空法师呢！”<br />
少女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地说。<br />
“时空法师……永恒世界和真理世界没有这种职业，看来你是其他世界的人？这倒是值得重视。”<br />
徐行客沉吟道。<br />
“没错，我记得当时投胎的时候，我用尽全部力量，施展了最后一次时空术法。”<br />
“后来你猜怎么着——我选了十六年前投胎！”<br />
“正好遇上沈夜啦！”<br />
徐行客笑起来，随意说道：“你们前世有缘？”<br />
“有一点点缘分，但他是个坏蛋。”少女愤愤地说。<br />
“好了，你在哪里，我一会儿跟剑姬去看看你的闭关成果。”徐行客道。<br />
“就在基地。”<br />
“好，你等我们。”<br />
通话结束。<br />
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宋音尘来电”的小字也随之消失。<br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