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急忙退后两步,厉声道:“不劳公子费心!”如同一只小虎崽见到了一匹体型硕大的狼,眼睛里尽是防备,甚至想趁对方不注意亮出爪子挠它一下。张正清也诧异,十几岁的小姑娘,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找不到出路,这时有个人可以带她出去,她表现出来的竟然是恐惧和提防。但转念一想,也是,看对方的穿着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对陌生男子有戒备是正常的。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看着那么冷漠薄情?亦步亦趋跟着惜春乱转,竟然走到这片银杏林的中心位置。这是一个圆形的水塘,一半种了荷花,一半什么也没有种,仔细观察,竟然被修剪成太极的形状。“这里是第一任观主布置的银杏奇门局,你站在死门的位置,自然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张正清指着对面的路,和煦地说:“那边,才是生门,也就是入口。”惜春看看对面,又转头看着风轻云淡地张正清,下意识咬住红唇,脸上尽显疑惑之色。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听眼前这个男人的意见的时候,一个小道士引着焦急不已的迎春从对面疾步走进来。“二姐姐!”如同大旱逢甘霖,惜春提着裙子朝迎春跑去。“可算是找到了!”她托着惜春的手,慢慢平复气息:“走着走着才发现你没有跟上来,可把我们吓个半死!”“是我走岔路了。”小道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咧嘴笑道:“这里是个阵法,很少有人第一次就走出来。没想到四小姐是误走到这里面来了。”这时迎春才注意到水池对面站着的男子,惜春淡淡道:“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大概也是迷路了。”小道士上前给张正清作了个揖,转身对贾家姐妹说:“张先生是这里的常客“常客”,已经找了好几条出去的路呢!”惜春一怔,原来这不是歹人。迎春领着惜春朝他福了一礼:“多谢先生,我和妹妹暂且告辞,公子自便。”张正清也安了心,这小姑娘能走出去就行,若真是天黑都走不出去,她又不相信自己,那才麻烦,随口一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完又扎进银杏林里去。她牵着惜春,跟着小道士慢慢走出来,想起刚才的男子,忍不住好奇:“道长,那位是谁家的公子?”小道士坦然一笑:“那位是建洪一朝礼部尚书的孙子,只是礼部尚书去世后,那位公子是父母又相继去世,所以他守孝近十年,前两年已经到了弱冠之岁。张公子才十岁就中了秀才,跟尊府那位真人是忘年之交。只是因为守孝耽搁了,到如今也没有娶亲。”说着他才意识到身边都是闺阁女子,哪里能议论其他男子的亲事,于是赶紧请罪,又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子。建洪朝,正是太上皇登基时的年号。没想到向来高傲的贾敬也有至交好友,还是忘年交。惜春刚开始还听得兴致勃勃,结果一听到那人是贾敬的忘年交,便小脸一跨,催促着迎春快些走,好早一点跟其他姐妹汇合。到了药王殿,传说中一树开双色花朵的桂树就在药王殿前的院子里,一进门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众人此时都围绕在桂树赏花,无不赞同称奇。原本她以为是一根枝桠开出两种颜色的花,见到本尊才知道是丹桂枝桠与金桂枝桠相互穿插,抬头看去确实就像是一根枝桠上有两种颜色。而且桂树并不是一株,而是多株合种,天长地久,慢慢相互纠缠,就成了如今的看似一棵桂树上开双色花,实际上是多棵桂树才对。苏月华兴奋不已:“如今竟让我看出了原委,不出二十年,我也能培育出这样的奇花!”众人都让她培育出来了要请大家去看看,这样的奇景,怎么能她一个人独自欣赏呢?——正在这一群姑娘赏花喝茶,怡然自得的时候,太极宫里,太上皇却在大殿里急得走来走去,身边的老太监屡次劝说都被堵了回去。太医刚从内室出来,太上皇就直接走上前询问里面的太孙有无好歹。太医很清楚里面躺着的是先太子遗孤,太上皇亲封的太孙,可如今是他的叔叔当皇帝,这“太孙”不知道有多大分量。听见太上皇直接问“太孙如何”,才敢顺着这个称呼说:“从脉象上来看,太孙与常人并无区别,可久久难以苏醒,想必是头有过重创,等头颅内的瘀血化开,也就好了。”太上皇皱着眉摆摆手,让太医出去,老太监心领神会,跟着太医出去,顺便告诫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接着又把长期侍奉在太孙身边的李护卫叫来询问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