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令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最为聪明的人。三朝元老,为人处世做官都滑得跟泥鳅似的,抓不着一丝错处。能打动他的,不过是几分年少的情谊。兵部尚书不得不当墙头草。苏盛是苏皇后的亲哥哥,苏月华的亲祖父,大齐忠心耿耿的将军。父王和皇帝都曾向他学习骑射,当年的宫变,没有他给皇帝在军中立威,怕是难以成事。这三个人,胡进思向着皇帝,顾慎沉默不语,苏盛左右不定。“天下人皆知皇叔受伤,于我最为有利。”齐明徽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掷地有声,“那我为何要做授人以柄的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者,凭借刺客的只言片语,又无其他确凿的证据,这让天下之人如何信服?当年先太子之事,是乱臣挑拨父子之情谋害所致,还是贼子妄图尊位蓄意加害所为,至今仍无定论,陛下英明神武,可面对天下非议也未能拨云见日,难道又要旧事重现?”“最后,金吾卫是从陈留王府搜出了龙袍还是偶人?”说完跪在地上,朝皇帝一拜,“还望陛下明鉴!切不可为奸人蒙蔽!”顾慎轻轻点了点头。“是乱臣挑拨父子之情谋害所致,还是贼子妄图尊位蓄意加害所为!”皇帝听到这句,刚想呵斥齐明徽,胸口和右臂就传来一阵痛楚,强忍着吩咐:“将陈留王□□在拜月楼,容后再审,交由大理寺卿。”这几乎已经是直说他某图皇位,加害先太子,又嘲讽他没本事,到现在也没查清楚先太子是不是真的逼宫谋反,简直是明晃晃打脸!说罢,嘴里吐出一口黑红的血,便晕了过去。金吾卫将齐明徽带了下去,众人慌慌张张将皇帝抬进寝殿。齐明徽回忆这刚才的那口颜色怪异的血,心道:如今你我便熬着吧,看谁熬过谁。逼宫闹得不好看,尸山骨海。但用药就不一样了,死的只有罪魁祸首。原本他也想这样等着就好,何必兵戎相见,而且皇祖父到时候会不会心疼他的小儿子,也是未知数。可架不住皇帝先是被气病,再是沉迷酒色,又是炼“仙丹”制“灵药”,再怎么强健的身体也不能这样不加保养。他不过是在皇帝喜欢的东西上加了把火而已。——陈留王被□□,陈留王妃重伤昏迷的消息传回府中,整个王府都人心惶惶,但好歹是皇家调教出来的下人,又有苏月华的管制,即使心里再没底,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表现出来,怎么大的事,更不敢到外面乱说。李夫人捏着茶盅,面前的美食如今也不能吸引她半分眼神,“姐姐,我怕。”她好害怕又遭遇小时候的事,被流放蛮荒之地,挨饿受冻。她在母亲流放路上出生,也就是回到了长安这一年才有了安稳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过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时常被山民欺负的生活了!光是这么想着,眼泪都已经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迎春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安慰她道:“别怕,有我呢!再说殿下英明神武,他不会有事的,王妃人那么好,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陈留王身边有个李锡,他肯定不会有事,加上太上皇的庇佑,倒是不必担心陈留王。但是苏月华为救皇后身受重伤,在这个医疗水平底下的时代,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一条认命,苏月华一个弱女子,受罪不说,肯定如今命在旦夕。可是她要怎么出府?怎么找到骊山?怎么在骊山诸多宫殿中找到苏月华!时间紧迫,耽搁一刻,苏月华就离死亡进一步!榴花进来看见迎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像是书里说的乱飞的苍蝇,“夫人,孙家太太来给您请安。”“快请!”迎春想不到夏金桂会在这个时候来陈留王府,自从夏金桂嫁给孙绍祖后,便在掌管孙家,手里也握着夏家的生意,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叫人往荣国公府和贾府送节礼,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而且她知道自己暗地里谋划撮合夏金桂和孙绍祖这事做得不地道,像孙绍祖那样的家暴男就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得知夏金桂竟然过得不错,还因为有钱而且会生钱隐隐站了上风,才略有安心。“姐姐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坐坐?”迎春忙起身请她坐下,吩咐莲花倒茶。夏金桂见迎春当了侧妃也没有高傲不可攀的样子,左右看了一眼,迎春会意,让人都出去,才听得她说:“夫人,骊山那里,你们王爷和王妃出了大事!”迎春故作震惊,手里的茶杯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什么事!姐姐别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