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我,这认知让我离去的腿再也迈不动,双腿不听我的使唤地自作主张地跟着她,带着我在树林里追着马车奔跑,那模样真是蠢透了,这女人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我却心甘情愿地像个傻子一样跟着她。停下,这很愚蠢,我对我的双腿大喊,可他们对我的要求毫不理会。像个傻子一样奔跑的结果是什么,看她跟那个陆地少年依依不舍的分别么?我恨不能冲出去劈碎她递给那少年的物品,摇摇欲坠的理智却在最后一刻制止了我,我没有理由,奥姆,你在做什么,你这个蠢货,她做什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像一个吃醋的幼稚青年,哦,难道我他妈的在吃醋?哦,我刚刚竟爆了粗口!不,我绝不可能喜欢上一个陆地女性,我只是看重她的笑容而已。对,让她再笑一个,我要她再见到我,我要看她再对我笑。屋里的那个畜生是什么,当初那个小畜生么,真是胆小、懦弱,亚特兰蒂斯最弱的子民都可以轻松捏死它,这个滑稽的畜生身上却都是她的味道,这令我想把这畜生丢到海里喂鲨鱼。她终于发现我,她却不对我笑了。她不是很喜欢说话么,为何一言不发,我已经决定大发慈悲,只要她说话,她对我笑,我就既往不咎,饶过她…脚边的那个畜生。她似铁了心不先开口,我无奈地发现对此我并没有办法,我先问出我关心的问题:“你刚给他的是什么?”“是中国的炒饭。”她回答。呵,原来她不止对每个人笑,还会给每个人做饭,那我在她眼中是什么,一个捡来的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么?她的解释并没有让我好受些,可我决定原谅她,亚特兰蒂斯王族不该如此无礼,我至少应该对此前她对我的帮助表示感谢。我送她一截红珊瑚。某日我在海洋深处发现一片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珊瑚从,如一簇簇鲜活跳跃着的火,宛如她的笑容,我不假思索用小刀割下一截,第一反应是应该送给她。如今,礼物到了主人手里,由我亲手给她系上,她白皙的颈上挂着我送她的礼物,这个礼物将伴随她,迎接每一个清晨与日落。嗯,这很不错。我感到一阵轻松,纠缠我半年的戾气仿佛都退散不少。我忍不住告诉她亚特兰蒂斯的存在,我穿越的百年时光,我陌生的家乡。她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被人看穿的感觉让我慌张,她说起她的故事,她说她来到这里的意义是与我相遇!我可以视作这是对我的表白么?还没有人敢跟我表白,我竟然被一个陆地人表白了,真是,毫无办法。我突然想带她去海里看看,想让她好好瞧瞧我生长的地方——海不只是万物之源,也是我们自身。她终于笑了,只对我的笑,我久违的红珊瑚。我从未发现陆地女性的脚原来如此美丽,小小的白白的踩在沙子上,像小爪子在我心尖上挠痒痒,让人想把它们捉起来贴在胸膛上。她畏惧我的触碰令我不快,她不止逃避我,她还哭了。海水会带走人们的眼泪,然而陆地不会。她为何悲伤?我让她感到难过吗?可她说她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开心。她知不知道她小小声说话的样子很…可爱?我迫不及待地带她去水里,可她却不会游泳,她紧紧地抱着我,我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过。我……才发现我竟然是如此渴求她。我只能教她游泳来转移注意力,可她做了什么,她竟然亲了我,她怎么敢如此侵犯我。我的反应却越发强烈,我无法松开搂紧她腰肢的手,我的身体渴望她,我终于明白从遇见她开始我身上就出现的种种不对劲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逃避,不敢去面对,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我对一个陆地女性一见钟情,我喜欢她,我渴望见她,她的笑容让我心动,我要她一直对我笑也只对我笑。太可怕了,奥姆,你真是太糟糕了,我想杀了她,对,杀了她我就不会再为此烦扰,我只需要松开她,她就会沉入海底,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此后我便不会再想着一个已死之人。只是,该死,不止腿不听话,手也不服从我的命令了么?“懦夫”,脑子里却跳出另一种声音,“你这个懦夫”,闭嘴,英勇的亚特兰蒂斯之子绝不是懦夫,既然她获得我的喜欢,我为何不能将她据为己有,区区一个陆地女性不可能会拒绝我,我血统纯正,力量强壮,整片海洋难有我敌手,可…我在害怕什么?等等,她说了什么,她说她喜欢我,她对我一见钟情,她渴望我,她需要我,她想要我跟她一起。她真的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