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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也有人应和着他:“是啊是啊!老马啊,不是我说你,平时遇到了什么事情你就喜欢往大了说,太夸张了就没意思了。”<br />
老马狠狠瞪了他一眼。<br />
年轻汉子名叫阿茂,笑嘻嘻地勾着他的肩膀:“诶,不如我们打一个赌?他要是能打赢我大哥、我行哥和我,老子今儿个就当场认他为我第三个哥!”<br />
步当家、阿行和阿茂分别是镖局里面功夫最好的三个,整个镖局阿茂只服这两个人,他这人的思想非常简单&ash;&ash;谁比他厉害他就认谁,谁不如他他就瞧不上谁。<br />
这样的性子其实在外面很容易得罪人,尤其是阿茂又不是个会伪装的性格,心直口快地想什么就说什么,否则那远房亲戚也不至于托关系将人送到了步当家这里。<br />
老马嗤笑一声:“你愿意认人家为哥,还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收你这个弟弟呢!”<br />
阿茂冲天翻了个白眼。<br />
他们的距离并不算远,台上的步当家和戚长夜也听见了,步当家朝他笑了几声:“我这兄弟想认个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br />
戚长夜也回他个笑:“点到即止。”<br />
步当家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br />
戚长夜一记直拳打向歩大当家的面门,步当家则后退一步旋身回踢,戚长夜曲起手臂挡住这下,另一只手则当即化拳为掌扣住步当家的手腕,他的力气本就不小,这些日子又刻意做了针对力气方面的训练,日日砍柴扛木头也导致身板结实了许多,步当家一时间竟然挣脱不开。<br />
虽说没能挣开桎梏,但他心里也丝毫不慌,反手扣住戚长夜的手腕就提起膝来朝着他的腹部踹了过去,可戚长夜的动作比他还快&ash;&ash;他似是预料到了他的招式,先人一步下潜扫腿踢上步当家的膝弯,与此同时一掌劈上步当家抓着他的那条手臂,趁他手麻的刹那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侧身让开身位差来一记绞技直接扼住对方的几处关节&ash;&ash;<br />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抬起头时只见着戚长夜正站在步当家的身后,手肘勒在他的颈下,一腿也踏在他的身前。<br />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以臂力将步当家给勒至窒息,甚至能将他直接活活勒死,那条腿也可以一脚将他绊在地上。<br />
阿茂的狠话刚说到一半,四下静谧鸦雀无声,阿茂傻愣愣地眨眨眼睛,似是没想到会结束的这样突然。<br />
戚长夜松手放开了人,朝他抱拳行了一礼:“承让。”<br />
步当家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抬头直直望向了他,过了片刻才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br />
……<br />
台下的众人先是震惊与不可置信,随即戚长夜便见着他们的眼睛一个个地明亮起来,无论是镖局武馆还是赌坊钱庄,在这些地方呆久了的汉子们身上多多少少地都带着些匪气,更讲一些所谓的兄弟情和江湖道义,相对来说也要比外界更加纯粹上一些。<br />
当然,只是相对来说。<br />
这种环境有着一套自己的等级划分,虽然也受外界的影响但终归也不是很大,这些人在潜移默化间同样也会多多少少地受到些领头者、也就是步当家的影响,歩大当家极为好武,又有一个到处张扬功夫的阿茂在,以至于这些人对身手也极为重视&ash;&ash;不重视也不行,镖局干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今日若多重视上一分,明日说不定就能依靠着这分在阎王爷面前抢回一条命来。<br />
阿茂直直地盯着他看,就连老马眼中都在发光,步当家的功夫是这些人中最好的那个,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输的这么简单这么快速。<br />
那个叫阿行的汉子也跳上了台去:“兄弟,我也想请你指教一番。”<br />
戚长夜自然不会拒绝。<br />
很快,阿行就被踹出了擂台。<br />
阿茂实在是按捺不住,“蹭&ash;&ash;”地一下就跳上了台去。<br />
戚长夜看他年纪不大心思简单,倒是对他印象不错,耐心陪他打了一会儿,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喂了他几招。阿茂自然也能感觉出来,有好几次戚长夜都没用全力,否则他现在也和阿行哥一样趴在擂台边缘直喘粗气了。<br />
他知道戚长夜也是好意,对方攻来的角度一个比一个刁钻,阿茂这人只注重攻击不在乎防御,总觉得能挡住就不算问题,却不知自己的防御在别人眼中满是漏洞,一招下去戚长夜能从好几个角度回击过来,而阿茂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挡。<br />
戚长夜似乎没怎么用力,阿茂却开始喘起了粗气,到后面招式乱的一塌糊涂,挡的动作也手忙脚乱毫无章法可言。<br />
戚长夜叹了声气,一肘下去直冲阿茂面门,最后堪堪在他眼前停住,带起的劲风激得他额发散乱,甚至于站在原地被吓得失去了行动能力。<br />
戚长夜轻轻收回了手:“承让。”<br />
阿茂仍是傻愣愣地站着,阿行连忙上去拽他:“喂!你怎么了?被打傻了??”<br />
过了片刻,阿茂才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戚长夜的肩膀,扯着嗓子大喊了一身:“哥!从今个起你就是我歩茂的亲哥!”<br />
戚长夜:“?”<br />
戚长夜:“……”。<br />
这傻孩子,还记得这事儿呢?<br />
在这之后,歩氏镖局的演武场上整整打了一个上午,不断有汉子上场向戚长夜挑战,几乎在镖局里的所有汉子都来与他打了个遍,打到最后连戚长夜都开始喘了起来,他却仍旧未败一场。<br />
连镖局里的汉子们都过意不去了,对他的态度也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步当家后面缓过体力后又登台与他打了一场,结果依旧是惨败二字,但他的心情却是难得的好&ash;&ash;许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对战过了,步当家更是当场放话要在镖局里面大摆宴席,甚至当场叫了阿茂出去到酒楼叫菜,说什么都要同戚长夜大醉上一场!<br />
戚长夜只是笑,并没有拒绝。<br />
单是镇上的镖局里面就有近三十个汉子,县城里面还有一些,都是同步当家一起从京城那边过来的人。这段时日大家都初来乍到忙忙碌碌的,确实也该坐在一起彻底放松上一下,如今正是一个难得的机会。<br />
阿茂很快就跑了回来,一同跟回来的还有一个眼熟的小厮,戚长夜抬头瞧了一眼:“阿福?”<br />
阿福也瞪大了眼睛看他:“戚五哥?”<br />
步当家左右看看两人:“你们认识?”<br />
步当家只疑惑了一瞬,转念一想也觉得合理,阿福是当下镇上最火名声最大的那家同福酒楼掌柜的贴身小厮,戚兄弟一表人才样貌堂堂,平日里定然也少不了去酒楼里面交际应酬,一来二去的两人认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br />
“是,阿福兄弟帮了我不少。”戚长夜笑笑,并不多言。<br />
反倒是阿福闻言有些意外,急急忙忙地摆起手来:“哪有哪有,明明是戚五哥帮了我们不少。”<br />
因着褚掌柜并不希望方子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阿福也没多说,步当家了然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戚长夜:“戚兄弟可知晓同福酒楼的几道招牌名菜?一道水晶脍一道香酥鱼,还有一道煮在拨霞供里的鱼豆花,入口鲜嫩可口爽滑,便是我初来时都免不得连着吃了好几日呢!”<br />
戚长夜:“……”。<br />
阿福:“……”。<br />
戚长夜:“嗯……”。<br />
戚长夜:“……知道。”<br />
步当家抬头看向阿福,张嘴报了一串菜名出来,阿福连连点头记下,步当家又着人过去给他拿饭菜的定金。<br />
阿福应了下来,同步当家告过辞后又与戚长夜招呼了声,这才转过身子快步跑了。<br />
戚长夜:“……”。<br />
等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同福酒楼的饭菜便送了过来,步当家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三十几个汉子在院子里摆了两大桌子,有些挤,却很是热闹,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戚长夜一连喝了好几杯下去。<br />
汉子们在酒桌上面无非就那几件事情,戚长夜在现代时就没少参加这种“饭局”,这种场面根本就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