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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能等善堂里的那些百姓也等不了,戚长夜与歩大当家商量了片刻,歩大当家当即铺纸磨墨撰写了一封书信出来,交由一人快马加鞭送出镇子。戚长夜并不常在镇里,后续事情便都交给了他来处置,当务之急是先将东西给运送进来,毕竟从这儿到戚长夜家里也要走上不短的时间。<br />
两人约定了次日的事情,歩大当家叫了阿茂牵出马来赶去县衙,有些事情必须要由他亲自去同县太爷说,戚长夜他们则没再耽搁坐上镖局的车子一路回了村里。<br />
他们两个需得在今夜将炭火给准备出来。<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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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br />
&ash;&ash;戚家往镇里运了不少炭火的事情到底在整个村里都传扬了开来。<br />
这么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过别人, 更不用说戚长夜他们进出镇子都要经过村里,无人知晓那些人究竟拉走了多少东西,只见着车马一辆接着一辆, 浩浩荡荡地根本看不到头。<br />
县太爷那头正愁着下面该怎么办呢, 当真是打了呵欠就有人给送枕头来,这老头可算是体会到了前段时间姜大人的心情&ash;&ash;姜大人刚来没多久就平白捡了个银矿的漏子,他们这些人嘴上不说, 心里可都是羡慕的紧呢!<br />
他倒是也对戚五这人有个隐隐约约的模糊印象,但那都是关于原主的,戚五当年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在县镇里同样也闹了些事情出来, 只是这位县太爷也是一个敷衍又圆滑的主, 不想着高升不想着做事,整日就想着混混沌沌地当他的土地主过完这一生, 是以姜大人一来就干脆利落地放了手中权力&ash;&ash;他很清楚自己压根斗不过对方。<br />
眼看着戚五搭上了姜大人和姓步的路子,县太爷都恨不得将戚五给供起来了。<br />
如今又得了这白得的柴火, 更是怎么看戚五怎么顺眼。<br />
当前县衙人手不够, 刚好镖局的汉子们正都闲着,歩氏的人几乎全员出动,一大群人护送着炭火回到镇里。<br />
与此同时县衙的人也在村里收起了柴火,只是今年天气太冷大家存的都不够用, 官府给出的收购价格又远比不上镇里的那些炒价的贩子, 到了最后总共也没收到多少,一大群人折腾了一天,收到的数量竟连戚家捐的零头都不够。<br />
但这都与戚长夜他们没关系了。<br />
赵岁岁看着几人将最后一点柴火搬运装车,为首的镖局汉子同他打了声招呼,众人生怕多耽误片刻风雪又会重新飘落下来, 也没敢在戚家多呆,反正什么时候都能叙旧,万一不小心被拦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可就糟了。<br />
原本堆得满满当当的仓房此刻已然空无一物,赵岁岁在屋里安安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戚长夜走到他的身前:&ldquo;好了,他们都走了。&rdquo;<br />
&ldquo;我已经把房间烧热了,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rdquo;<br />
赵岁岁闻言点了点头,他这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今日又跟着忙活了一天,或许是因为到了冬日的缘故,外界的冷气一激的确是觉得有些困乏。<br />
&ldquo;戚大哥&hellip;&hellip;你说他们能活下来吗?&rdquo;赵岁岁突然问。<br />
他是真正受过冻的人,没人比他更加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绝望的滋味&ash;&ash;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气都随着饥饿与寒冷缓慢流失,眼睁睁地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br />
戚长夜摸了摸他的头发:&ldquo;不知道。&rdquo;<br />
&ldquo;不过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够做的事了,余下的那些就交给那些该做的人吧。&rdquo;<br />
赵岁岁感受着发顶的温度,慢慢地点了点头:&ldquo;嗯。&rdquo;<br />
......<br />
寒冷的冬日实在是让人感到疲惫,即便是赵岁岁这样勤快的人有好几次拉开大门时都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给打出了回房的念头,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冬日天黑的本来就早,在这样的朝代里面村人的夜生活几近于零,甚至连燃些烛火照明都是奢侈,也难怪会常有人说一个冬天过去人的骨头都会被养的惫怠许多。<br />
这样一想以前人睡觉睡得早也可以说是情有可原。<br />
待到这一个冬日过去,也不知晓明年开春村里会有多少人家传来喜讯。<br />
想到此处,戚长夜突然转过了头朝着赵岁岁看了过去。<br />
岁哥儿的喜服已经完成了大半,他实在是很是珍惜这两件衣服,最开始时对着布料犹豫许久都不敢下剪,生怕哪儿没注意就出了错漏,还是戚长夜哄着劝了好一会儿时间,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将一整块布料裁剪开来。<br />
他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br />
过下了第一剪后接下来的事情便要容易许多,赵岁岁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得心应手,戚长夜几乎每次见着那块布料都能发觉其与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又发生了很大改变,一件衣服就这样地一点一点在他面前逐渐成型。<br />
赵岁岁安静地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摆弄着他面前的东西,屋里的光线本就不好,即便是白天戚长夜也会给他点上一支蜡烛,他的腰背挺得笔直,便是坐在那里也是端端正正的,一双杏眼里满是专注,无论做什么都格外认真,很容易将情绪投射进去。<br />
家里的火炕不间断地烧着,室内正是最合适的温度,因此这两人的衣着也不算臃肿。裁剪得当的衣服板板正正地穿在他的身上,身侧则堆叠着一小块过长的下摆,鲜艳的布料在戚长夜的目光之下弯曲出一道勾人的弧度,他定定地注视了一会儿,莫名有些期待起了春天的到来。<br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是没再下过那样的大雪。<br />
虽是仍旧有着雪花打着旋儿地飘落下来,但总归是没有先前的那副恨不得要埋葬整个世界的架势了,入了冬后年也就近了,尽管距离开春成亲还有一段时间,但好歹是又多出了不少盼头。<br />
戚长夜将大门推开,手里提着一块羊肉走了进来:&ldquo;过段时间就要过年了,村里人都有杀年猪的习惯,我想着咱家也买上半扇,反正外面都能冻住。&rdquo;<br />
杨溪村人的生活条件要比杨东村里更好上一些,却也没到家家户户都能养猪的程度,村里面的养猪的人家相对来说到底还是少数,有不少村人只得去到其他村买。<br />
村里像是戚长夜这样一次性买这么多的同样也是少数&ash;&ash;毕竟他家只有三个人,桐哥儿一顿还吃不了多少东西,若是夏天买这么多放到坏了都吃不完。<br />
&ldquo;好,都听你的。&rdquo;赵岁岁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ldquo;这几日应当会有屠户过来挨家挨户询问数量,村里面也会有汉子结伴去周边村落里挑选年猪,我们家是和他们一起还是自己去买?&rdquo;<br />
戚长夜靠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ldquo;一会儿我先去村里看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rdquo;<br />
赵岁岁以前被冻怕了,一想到外面的温度就有些打怵。<br />
戚长夜看懂了他的表情,顺手又在他的头发上也摸了一下。<br />
&ldquo;那你在家等我回来,羊肉就先放在这边解冻,等我回来再做。&rdquo;<br />
&ldquo;这几日我们先把家里的冻货吃掉一些,免得到时候猪肉回来越积越多。&rdquo;<br />
赵岁岁顿时有些愧疚,想要改口和他一起,戚长夜已经先他一步止住了他的话。<br />
&ash;&ash;他的手从赵岁岁的发间转移到了他的脸侧,微微俯身将自己的额头与赵岁岁贴在一起。<br />
戚长夜轻轻蹭了蹭他。<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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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戚长夜的帮助,戚家也积攒了不少银钱,今年难得能过个好年,即便经过了这样漫长寒冷的冬日一想到未来戚家人也依旧是笑呵呵的,甚至戚长夜走在村里都有不少人主动向他打起了招呼。<br />
起初戚长夜还有些惊讶,等着到了戚家以后才反应过来这些应当就是当时看他烧炭也跟着的人了,在这样的天气里面估计也赚了不少银子。<br />
戚长夜没法评价什么,他只能管好自己的事情,村民们想多赚些银钱又不是什么错误的事情,戚长夜也是在再三确认过捐那些东西不会影响到自己家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br />
戚家烧的不算特别暖和,不过大家都扎堆聚集在几间房里,人一多了热气便也跟着多了,也不至于冷的难捱。戚长夜将带来的猪肉递给戚渔,戚奶奶一见他就笑眯了眼:&ldquo;小五来了。&rdquo;<br />
戚长夜蹲在她的身边:&ldquo;雪太大了,这段时间没怎么过来,奶奶这边怎么样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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