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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北城光耀一路领先,将决赛的比分锁定在了76比54,光是赵长烽一人就贡献了32分、8个篮板和6次助攻,成为本场比赛当之无愧的MVP。<br />
通道里的孟阳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教练和队友们将赵长烽围住,将他抛了起来。<br />
观众席上的姜若棠看着赵长烽,眼眶莫名温热,他想起上辈子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大男生,终于……这一次这场最重要的比赛被拿他拿下了。<br />
姜若棠看向那几个大学教练,明显都是看着赵长烽的方向和身边的人说话,至少赵长烽不愁上晟市的大学了。<br />
比赛结束的时候,两名警员来了更衣室,了解完情况之后把那双鞋还有刀片都给带走了。<br />
这件事说大并不大,因为没有造成实际意义上的伤害。<br />
但说小也不是小事,因为涉及故意伤人。<br />
球队里的队员们也在赛后去了警察那里录笔录。<br />
这个案子看起来很随机,但漏洞百出。<br />
首先是掉在地上的那枚刀片上除了有赵长烽的指纹,还有另一个指纹,警察认定那就是嫌疑人。<br />
而另一只鞋里的刀片上就只有嫌疑人的指纹。<br />
再一对比指纹,跟孟阳的指纹也对上了,孟阳抵死不认,还嘶吼着捶桌子,说自己被陷害了,搞不好是赵长烽故意把他的刀片拿来放进自己的鞋子里。<br />
调查这个案子的警员都觉得很可笑,直接问:“你都被禁赛了,赵长烽这么干能得到什么好处呢?”<br />
但孟阳就是撒泼怒吼,之前他这么干队友和同学都会让着他,爸妈也会护着他,让他觉得这就是解决问题的方式。<br />
这可把他爸妈给急坏了,之前孟阳收买李春来强迫蔡寂作弊,学校都开会考虑开除他,他爸妈就去学校大闹了一次,于是改为了记大过和禁赛。<br />
这回变本加厉都到帽子叔叔那儿去了,唯一庆幸的就是赵长烽没有受伤,不然事情可就更大了。<br />
孟阳之所以会干出这种事,还是得怪他的父母把他宠得太过了。<br />
这两口子还在警员面前放狠话,反正自己儿子没有错,一会儿说其他人污蔑和陷害他的儿子,一会儿又说孟阳只是跟队友们开个玩笑,还想跑到姜若棠他们家闹,可惜姜家所在的那个社区保安非常严密,他们根本进不去。<br />
闹不了赵长烽,他们就去校长那里闹,说什么绝对不能再处分孟阳,赵长烽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事儿压根就不算事儿。<br />
据说一向脾气温和的校长难得发了火,忍无可忍地开会讨论,对于孟阳一而再、再而三的劣迹忍无可忍,决定开除。<br />
孟阳劣迹斑斑,晟市的其他中学也不敢收他,怕影响校风。<br />
那场决赛,北城光耀中学拿下全省冠军,好几个大学教练都主动联系赵云疏,但姜若棠看得出来赵长烽并不开心。<br />
孟阳被开除的通知被贴在了学校里,不少同学都在那里围观,成为全校的新闻。<br />
“哇,孟阳这个属于故意伤害未遂吧?”<br />
“我看网上说的,搞不好要判处一年以下拘役?”<br />
“他都满十八岁了,而且态度又不好,还在警局里大吵大闹的。”<br />
赵长烽被叫去了年级办公室,宋老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被邀请去晟市大学试训。<br />
但他明显并不开心,每天回了家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br />
直到一周之后的某个晚上十点多,赵长烽饿了,从房间里遛出来,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br />
寻觅了半天,赵长烽叹了口气:“唉……不想吃水煮蛋……吃个面包吧……”<br />
“哟,你还会饿呢?”<br />
姜若棠的声音从赵长烽的身后响起,惊得这家伙差点跪地上。<br />
“你……你怎么下来了?”<br />
“可能听见你肚子在叫,所以我就出来了。”<br />
姜若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莫名让赵长烽低沉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点。<br />
“我就……随便吃点……”<br />
“那就让哥随便给你露一手。”<br />
姜若棠一边说,一边把袖子挽了起来。<br />
“啊?你要给我做东西吃?别告诉我是煮方便面或者热水壶煮蛋,我可不稀罕。”<br />
“都说了给你露一手了!好好看着!”<br />
只见姜若棠打了两颗鸡蛋,搅成了蛋液倒进平底锅里,然后把土司切了三角浸进去,开火加热翻面,又在旁边煎了片火腿、放了番茄片和生菜,挤了些什么番茄酱还有蛋黄酱,对折了铲进盘子里。<br />
“吃呗。”<br />
虽然看着简单,但确实挺香,赵长烽咬了一大口,点头道:“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还是会做点东西的。”<br />
姜若棠给他热了杯牛奶,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br />
“长烽,你知道你自己是个特别棒的人吗?”<br />
“嗯?”赵长烽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姜若棠,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说这些。<br />
“无论是作为朋友、队友还是亲人,你都好得无可挑剔。”<br />
听到姜若棠这么说,赵长烽垂下了眼,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问:“如果我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孟阳会那么对我?我们当了三年的队友……我给他传了那么多次球,抢了那么多个篮板,场均掩护他最多的人也是我。就连他欺负蔡寂,队里其他人都不怎么理他,只有我还照常跟他说话……”<br />
姜若棠笑了,“那当然是因为他不好啊。这就好比陈世美抛弃糟糠迎娶公主,难道还得怪秦香莲不够好吗?不是因为陈世美本来就是个人渣吗?一个烂人,是不会因为别人对他好或者真心对他就有所改变的,他只会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他把你当成朋友的唯一原因就是你在赛场上可以当他的垫脚石。”<br />
“喂,你这是什么烂比喻!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很烂的朋友,又不是爱上了人渣!”<br />
“哦,你也知道他是个很烂的朋友?如果有人让你不开心,记得让这个人永远离开你的生活。”姜若棠搭着赵长烽的肩膀说,“你又不是只有孟阳一个朋友。你还有我,有蔡蔡,有莎姐,有班长,有其他的队友。别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你的感情。”<br />
赵长烽想了一会儿,忽然问:“也是因为这样,你不怎么跟林鹿一起玩了吗?”<br />
姜若棠露出惊讶的表情:“诶,这都被你发现了?”<br />
“很明显好吧?”赵长烽翻了个白眼,“以前你就像只傻狍子,林鹿指哪儿,你就往哪儿冲,蠢死了。”<br />
姜若棠沉默了一会儿,赵长烽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刚想要道歉,没想到姜若棠很平静地开口了。<br />
“我和他很小就在一起玩了,你也知道我妈妈走得早,我爸经常要拍电影,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玩伴就是林鹿。从小,他就会把自己喜欢的玩具让给我,和我一起看动画片,去游乐园,当学校里小朋友说我是没妈的孩子,他会第一个站出来维护我,从小学到现在我们都是同桌。”<br />
赵长烽垂下眼,他终于明白了从前姜若棠对林鹿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为什么。<br />
“我从没有想过林鹿会害我或者利用我,因为如果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像是否定了自己的童年甚至少年时代。”<br />
赵长烽也道:“就像我,如果否定了孟阳,就像是否定了这三年的时光。”<br />
姜若棠开了一罐可乐,朝着赵长烽的方向抬了抬:“对啊,我是真不知道林鹿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但仔细一想……这也许才是他真实样子。本来我以为可以和他当一辈子的朋友,但如果继续盲目信任他,赔上的就不只是我自己的未来,可能还有更多。所以我决定不再贪恋这虚假的温暖。你看……当我脱离了他对我的影响,我就有了你这个弟弟,有了班长,莎姐,现在还有了蔡蔡。你也是……别再留恋虚假的友谊。”<br />
赵长烽看着姜若棠,忽然语出惊人:“哥……我忽然觉得你很帅。”<br />
“真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