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腺体沉睡 > 第72章
    他又握着手机等了会儿,最后,他只能主动给景樾发了条要进封闭实验室的消息,用作解释未来十几个小时的失联。

    樊宇一手抱一条假腿,朝季回比了两个ok,“放心吧强哥,我等你出来。”

    季回表情严肃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樊宇也跟着紧张起来,“强哥强哥,你、你别害怕,一定能平平安安出来的,等你好了我教你打游戏。”

    季回微不可察点点头,缓缓躺下。

    “强哥,我问我哥了,他说现在腺体移植成功率很高的,我觉得你比我能活。”

    樊宇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季回一点没听进去。

    晚八点四十,季回在樊宇的护送下往手术室去。

    走廊顶灯异常明亮,季回觉得一阵恍惚,眼前只能看到一团金色的圣光,盯了半晌,才明白那是樊宇的头发。

    “强哥,我就在这里等你!”樊宇声音已经带上哭腔,眼眶中迅速积攒起泪水,“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在这里等你!”

    “樊宇!”季回突然喊了一声,他双手拼命颤抖,费了些力气才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塞进樊宇手中时,声线也在颤抖,“帮我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

    话音未落,季回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中”三个字“噔”地一声亮起,樊宇被拦在门外,站在一众严肃脸的院长和主任之间,哭得真情实意。

    与此同时,万众瞩目中,舟大实验室培育舱缓缓开启,景樾将那颗宝贵的腺体装入临时培育箱,大步往外走。

    救护车早已等在楼下,一路绿灯,以最快速度将腺体送往医院。

    晚八点五十,护士从景樾手中接过培育箱,并留下一条信息:患者腺体已经切除,新腺体可以立刻移植。

    人群中响起明显的松气声,院长上前拍拍景樾的肩膀,声音带着笑意:“景教授,提前恭喜你了。”

    景樾紧蹙的眉动了动,他挤出一个客套的笑,只点了点头。

    “看到腺体送到我就放心了,手术大概要进行四个小时,景教授,先去办公室坐会儿吧。”

    “不用了。”景樾拒绝,“我去打个电话,王院长先忙。”

    他掏出手机,往远离手术室的方向走,本想给季回打个电话,没料到季回早早给他发来消息。

    封闭实验室,保密性极强,不允许带任何通讯设备。

    景樾收起手机,靠在护士台旁,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腺体培育成功到现在,他忙的焦头烂额,一直没来得及看手机,也错过了同季回分享喜悦的机会。

    但没关系,等真正成功再分享也不迟。

    “护士姐姐,你刚刚说的麻醉耐受,是什么意思啊?”

    视线里出现一头金毛,景樾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并非是因为夸张的发色,而是他胳肢窝里夹着两条腿。

    护士解释道:“麻药不耐受,就是麻药起效慢过效快,或者根本不起效。”

    樊宇一听就急了,“那怎么办啊?不用麻药那不是很疼?要把腺体生生挖出来吗?”

    “没办法,患者有很长的用药史,他小腿截肢和后颈缝合时一定是用了大量麻药和止痛。”

    “怎么会这样,都已经上手术台了,就不能早点解决啊……”

    景樾看见金毛先是沮丧地叹了几口气,然后在左右口袋里掏了好几下才掏出一样东西。

    “护士姐姐,你有袋子吗?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装起来,我怕丢了,待会儿我强哥从手术台上下来会宰了我的。”

    “嗒。”

    很轻的一声,手掌移开,白色台面上多了一枚戒指,简单的宽版男戒,无数颗细小钻石组合成一个奇怪的标志。

    是找人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枚。

    景樾脑袋里突然“轰”地一声,四肢像灌进几吨重的冰水。

    “这是我强哥的婚戒,虽然他那alpha到现在都没来看他……”

    樊宇的话变成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嗡鸣,变作一个残忍的真相,变作杀人的刀,到最后通通都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卡在这里了,所以明天继续更~

    第46章 痛苦喘息

    “滴——滴——滴——”

    静谧环境中,麻醉机发出规律的响声,间或几道低声交谈。

    腺体有丰富的神经,难度不亚于一台脑部手术,必须全神贯注,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手术台上。

    鲜活的腺体,切去多余组织,与受试者原组织衔接,缝合。

    “砰!”

    大家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砰!”

    又是一声。

    主刀医生手中动作依旧平稳,头也不抬:“小胡,出去看看怎么了。”

    随着手术室大门拉开,更为嘈杂的声音传进来。

    “你还我戒指!你这人怎么回事?来人啊!这有人抢戒指!”

    “吵什么呢!”护士挡在门前,瞪了樊宇一眼,“里面正在手术,要吵去外面吵。”

    樊宇一手拽着景樾,一手抱着季回的两条假肢,再开口时声音小了许多,“护士姐姐,是这个人抢我戒指,还想打扰我强哥做手术。”

    景樾的衬衣被拽得凌乱,他脚步虚浮往前迈去,急切地想从未关严的门缝中窥探些什么。

    可这一眼只瞥到一只嶙峋的手。

    而他无法通过这只手分辨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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