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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阮仰头晃着小腿撒娇:“哥哥,我刚才梦到你了。”<br />
“梦到我在做什么?”盛嘉衡一面回他的话,一面掀开被子,将怀里的人裹进去盖好。<br />
盛阮个人陷在软蓬蓬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发尾还湿着,水滴渗进枕头里,他看着盛嘉衡又忙着去给他找衣服拿毛巾的背影,说:“梦到你喊我的名字,然后我睁开眼睛,真的看见你在喊我。”<br />
盛嘉衡便笑了:“嗯,我和阮阮冥冥之中自有感应。”<br />
盛阮也觉得神奇,这个奇怪的梦境让他原本几不安的心中更多了几分躁动,但一睁开眼睛。梦里光怪陆离的场景变成了哥哥的拥抱,他的心里便踏实了很多,盛阮晃着脑袋满心依赖:“我和哥哥,当然是心有灵犀。”<br />
盛嘉衡被他逗得笑弯了眼,也没去纠正盛阮乱用成语,他坐在床边,拿毛巾将盛阮上的水珠擦干,又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放在腿上,细致地擦过怀里的身体。<br />
从脖颈一路经过手臂、胸腹、腰臀、以及修长洁白的双腿,最后他视线轻轻落在盛阮脚腕的红痕上,停滞了一瞬,又轻飘飘地掠过,动作轻柔地给盛阮穿上睡袍,吹干了头发。<br />
盛阮对这些都无知无觉,他靠在盛嘉衡心口,下巴抵在盛嘉衡颈窝将脸蛋也懒懒地托在哥哥肩头,个人都攀附在盛嘉衡身上,叹了一口气:“哥哥,我的床湿了,今和你睡可以吗?”<br />
当然是藉口,他的床等下女佣就会来收拾妥帖。<br />
“当然,但是要先下去吃点东西。”盛嘉衡将他穿着齐之后,又蹲下去给他穿好拖鞋,“走吧,厨房里煮了面条,多少吃一点。”<br />
“好呀,我也觉得有点饿了。”盛阮得了他的话,心里开心,小尾巴似的地跟着盛嘉衡往外走。<br />
“我陪妈妈在医院吃过了,你下去吃点,”盛嘉衡揉揉盛阮的脑袋,“哥哥先回房间洗个澡。”<br />
盛阮看着他身上衬衣基本都湿了,半透着贴在上半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嗯,哥哥你快去吧,免得着凉了。”<br />
“那我吃完上来找你。”<br />
他说完,便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br />
盛阮去到一楼餐厅时,餐桌边上已经背对着他坐了个人。<br />
是简熠。<br />
听到动静,简熠头也不回,却已经辨认出来的人是谁:“来了,给你盛好了。”<br />
盛阮有些惊讶,坐到身边去,果然见到一碗已经盛好的牛肉面,撒了葱花,给他烫了青菜还卧了个蛋,盛阮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便吃了一口,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会下来。”<br />
“你哥都上去请你了,你那么听他的话,还能不下来?”简熠语气淡淡的,终于扭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圈盛阮,眯起眼睛问他,“怎么在上面待了那么久?”<br />
这话醋溜溜的,盛阮手一抖,有种自己在外偷吃没擦干净嘴被家里发现的心虚感。<br />
这就开始管着他了,简熠这代入速度也太快了点!<br />
不对,盛阮差点被他先入为主绕进去了,分明简熠才是“外面”的,他干嘛要心虚!<br />
盛阮于是看也不看他,继续吃荷包蛋,分出一点时间说了句:“我刚才睡着了。”<br />
金黄的蛋液流到唇上,他探出舌尖灵巧地卷入口中。<br />
简熠却不依不舍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睡着了叫醒就是,用得了这么久?”<br />
见不好糊弄了,盛阮便干脆如实说:“我刚才在洗澡,迷迷糊糊睡着了,哥哥上去的时候发现了,就把我捞出来了,所以久了点。”<br />
“怎么这么不小心,洗澡睡着发生溺亡事故的情况年年都有,”简熠的声音严肃,将碗里的鸡蛋夹到盛阮碗中,“下次你再洗澡,我得去盯着了。”<br />
“那倒不必,这次就是意外,”盛阮连忙拒绝,他环视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人,才安心了些,凑到简熠身边去小声说:“你稍微收敛一点,现在先别被人看出来什么。”<br />
简熠看了他一眼,唇角下压了几分,说:“意外都是难以预料的。”<br />
盛阮忽然想起简熠在医院时和他说的那些人让他浑身发凉的话,放下筷子,转过去认真看向他:“那你刚才有没有什么感觉,就像你白天的那种直觉。”<br />
“没有。”简熠收回视线,垂下眼睫去,餐桌上方的灯光照下来,从他睫毛处往下投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有些阴冷。<br />
盛阮见气氛不对,戳了戳碗里的鸡蛋,小声说:“鸡蛋给我的话,那我面条要吃不完了。”<br />
简熠没看他,说:“吃不完放着,我来吃。”<br />
“怎么,这也不能让人发现?”<br />
“没,这个可以。”盛阮见他还回话,松了一口气,催促道,“快吃吧,一会儿面条坨了。”<br />
一顿饭吃得提心吊胆,这海王也果然不是谁都能当的。<br />
但好在后面简熠都没再说话了,他吃完了也只是默默坐在盛阮身边,撑着头看过来,目光十二落在盛阮脸上,时而又像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br />
盛阮只当是什么也不知道,眼观鼻鼻观心,慢吞吞吃完了这碗面,像简熠说了句安,便要上楼去了。<br />
盛阮要转身离开时,简熠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轻声说:“今我要去找你睡。”<br />
盛阮想也没想,立刻拒绝:“今不行。”<br />
他今已经和哥哥说好了,要去找哥哥一起睡的。<br />
简熠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谢栩又不在,不会被发现,没有违反我们的约定。”<br />
盛阮一脸为难,还是拒绝:“可是哥哥在,被他发现也不行。”<br />
简熠攥着他的手腕,不松手:“你别锁门,我偷偷过去,会很小心的。”<br />
盛阮不说话了。<br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简熠瞭然,松开了他的手,目光直直地看过来:“一堆藉口,你直说今床上有其他人不就行了。”<br />
盛阮干巴巴地收回手,说:“你也早点睡。”<br />
他其实想起了白天简熠在医院地库说过的那些话,句句都要将哥哥扯进来,好像认定了他们之间不清白,盛阮当时其即时有点生气的,但此刻,他面对简熠“果然如此”的眼神,莫名又不能完全直视他的眼神,说一句“问心无愧”了。<br />
盛阮几乎逃也似的回到了二楼,刷完牙之后,拿起手机便直奔了盛嘉衡的房间。<br />
他浴室里有水声,哥哥还在洗澡,他一个“哥”字刚喊出口。手机里便照例收到了谢谢黏糊糊的安,盛阮低头给他回了消息之后,对面立刻弹了视频过来。<br />
盛阮手一滑点了接通,他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浴室门,里面水声似乎停了,盛阮将剩下的一个没喊出口的“哥”字又咽了回去,便赶紧抱着手机溜了出去。<br />
谢栩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你刚才不在自己房间吗?”<br />
盛阮老老实实点头:“嗯,刚才在哥哥房间。”<br />
谢栩面色稍变,嘴上却大度地说:“那你急急忙忙跑出来做什么,怎么不让我和嘉衡哥打个招呼?”<br />
盛阮手心出了点汗,镇定地说:“我刚来找哥哥,他不在房间,看到你给我打视频,就赶紧出来接了。”<br />
谢栩嗯了一声,便没说话了,直勾勾地隔着显示屏看向盛阮。<br />
盛阮和他安静对视了会儿,发觉他情绪有些低落,问道:“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开心。”<br />
谢栩趴在床上,看着他,说:“阮阮,我好想你。”<br />
“我也想你了,”盛阮轻轻说,“谢栩,我恐怕要在这边要待半个月,回去之后,我有话要和你说。”<br />
谢栩听出他语气里的郑重,从床上爬起来,稍稍坐直了身体:“你想说的话,现在就可以说,我会认真听的。”<br />
盛阮摇摇头:“要当面说才行。”<br />
谢栩笑笑:“搞得神神秘秘的,但你来找我,我随时都是有时间的。”<br />
盛阮看着他的笑脸,心里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他闪避过谢栩灼人的视线,看向后面的白墙:“那就回去再说,你早点睡觉,我也准备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