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 这道玻璃墙阻拦了她去见这个熟悉的人。<br />
花豹微微弯下腰,对着玻璃墙发出了威胁的低吼声。<br />
闻松月有点想笑, 但是眼泪却瞬间夺眶而出。<br />
“姜姜……”<br />
闻松月迅速低头, 擦掉了面上的眼泪。不能让姜姜看到她哭,不然等她想起来人的记忆时, 一定会担心的。<br />
一墙之隔的花豹似乎放弃了冲出这道看不见的屏障, 她紧贴着墙壁,从喉间试探着发出了细弱的呼唤声, 毛茸茸的头颅也在玻璃墙上不停地蹭着。<br />
隔着玻璃墙,一只人类的手贴了过来,紧接着,是少女含泪的脸。<br />
“姜姜……”<br />
那个熟悉又奇怪的人类少女似乎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花豹歪着头想努力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br />
好奇怪啊,她不想看到她哭,一点都不像想<br />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笑,她笑起来是最好看的!<br />
花豹轻轻地舔了舔玻璃墙,像是隔空拭去了少女的泪水。<br />
——不要再哭啦。<br />
闻松月仰起头,努力遏制住了自己的泪意。<br />
她的右手中始终紧握着那把强光手电筒。她本想用这个依葫芦画瓢去吸引花豹注意力,让她去机器那边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了。<br />
不管她去哪里,那头威风凛凛、花纹美丽的豹子都会毫不犹豫地跟过来。<br />
闻松月从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中,看到的唯有信任与依赖。<br />
……就如同,曾经姜烟无数次注视她的那般。<br />
闻松月又想哭了。她用力的咬住了嘴唇,努力抑制住了奔涌的泪意。<br />
她朝花豹挥了挥手,将一样东西放进了机器中。<br />
很快,闻松月目送着花豹探头从食槽中叼出了一样东西。<br />
那是一条简易的粗糙项链。项链的主体是用反复揉搓的布条制成的。而充当吊坠的,则是一个不大的卷轴。<br />
这是,当时在第一个副本【惊魂公寓】的时候,她们用来签下契约的那个卷轴。<br />
那时,闻松月答应了姜烟一定会带她出去,她也做到了。<br />
而就在昨天晚上,闻松月问姜烟想要什么东西来作为“羁绊”的时候。<br />
姜烟只说了“卷轴”两字。<br />
莫苹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闻松月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br />
闻松月抬头,对上了姜烟含笑的眼眸:“……松子,我有这个就够了。”<br />
“只要让我看到那个卷轴,我就一定会想起你,想起你们的。”<br />
“我也一定会努力活下去,我要一直、一直当人。”姜烟笑着揉了揉闻松月的头,叹道,“当动物的话就不能给你们做饭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酥肉也没办法做了。”<br />
“但是当人,就可以一直给你做饭吃了。”<br />
闻松月紧紧地抱住了姜烟。<br />
她这几天哭的次数大概比这几年都要多。眼泪每次也根本不受控制般就涌了出来:“……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br />
“卷轴……对,卷轴!”闻松月匆忙地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了那个卷轴。<br />
自从那次用完之后,骆青竹便把这样东西送给了她们,说是只剩下最后一次次数了,就留给她们做纪念。<br />
闻松月打开卷轴,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卷轴递到了姜烟的面前,道:“姜姜,你快写。”<br />
“我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带你离开的。”<br />
姜烟看得真切,闻松月的手一直在抖,落笔的时候连笔画都快抖成图画了。<br />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么慌张。<br />
这么长时间以来,闻松月在姜烟的心里一直是最冷静的,也是最聪明机智的。<br />
她是孩子气,是好奇心旺盛,是经常在违法的边缘来回蹦哒,但是……她从来没有慌成这样,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br />
姜烟看着卷轴上写下的“闻松月一定会带姜烟离开这个副本,否则就接受所有惩罚”。<br />
她轻轻地笑了笑,捧起了闻松月的头,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道:“没事的,松子你不要害怕。”<br />
“我会没事的,骆姐也会没事的,阿萝也会没事的。”<br />
“我们都会没事的。”姜烟重复道,“我们也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br />
“我们都相信你。”<br />
“……那你签名。”闻松月执拗地拽紧了姜烟的衣袖,道,“你签,你快签啊,姜姜。”<br />
姜烟接过卷轴,在闻松月的目光中将那个卷轴卷了起来,笑道:“我才不签呢。你都说了一定可以带我出去了,那我费这个功夫干什么。”<br />
“可是,可是你明天……”闻松月话几乎都说要不连续了。她紧紧地抱着姜烟,像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br />
姜烟听到怀中的少女呜咽道:“可是……明天就剩下我一个人了。”<br />
云姐,骆姐,姜姜都变成动物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了。<br />
听到这句话,一直在压抑着泪意的姜烟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br />
她仰起了头,涩声道:“没有啊,还有莫姨……还有厉飞雪。”<br />
“她不是答应你了,等副本结束之后再跟你比一场,那在这之前,你们是可以互相交流沟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