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史对视一眼，心里一千个草泥马飘过。<br /><br />这回糟了，本来以为手到擒来，只要抓住人他常大江也就没话说了，可是谁能想到这是那个驭尸人做的局呢？<br /><br />眼下我俩这回算是骑虎难下了，常大江必然会让我们给他个交代！<br /><br />“走吧二位？刚才踹破我们大门的气势呢？”那保卫长冷笑道：“好汉做事好汉当，难道还要我的人动手请你们下去？”<br /><br />“用不着！”我强打着精神道：“前面带路，你们老板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人咋地！”<br /><br />“呵呵，对，我们老板确实不是老虎，但是，他是鲨鱼，吃人不吐骨头！”这孙子说完，一闪身，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br /><br />我和老史只能硬着头皮下了楼梯，就看见大厅里足足聚集了二三百人，将一张长桌围成十多圈。这些人全是黑色西装，手持橡胶棍，齐刷刷冷眼看着我俩！<br /><br />我不禁干咽了一口唾沫，娘的，怎么这么多人，这些人就算一人弹一个脑瓜崩也能将我俩弹成脑震荡植物人啊！<br /><br />“干什么，干什么？古惑仔机会啊！都给我把路让开，将两位贵宾请过来！”人群里有人大声喊了一嗓子，哗啦一下子，人群撕开了一条口子，将我和老史拥了进去！<br /><br />我俩这才看见，原来坐在长桌主位上的正是常大江！<br /><br />常大江今天穿了一身复古的棕色长袍，戴着斯斯文文的圆框眼镜，头上顶了一顶上世纪中期特有的绅士帽，竟然有几分民国大学教授的味道！<br /><br />这老匹夫坐在那里，也不抬头，正用刀耐心的切着一块牛排，那牛排还带着粉色的血浆，估摸着也就三成熟，一派谦谦君子的样子。<br /><br />“来啊，给贵宾上牛排、调羹！”<br /><br />两个侍随马上上前拉开两把椅子，示意我和老史坐下！然后两个大厨便从后面端着餐盘走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朝我和老史讪讪地笑着！<br /><br />不知道这老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还吃上东西了！老史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小心点！<br /><br />餐盘一放，厨师朝我笑道：“尊敬的客人，你可以用餐了！”<br /><br />这货说着将盖子掀开，一闪身退到了一边！<br /><br />我特么差点直接吐了，餐盘里血淋淋放着一块纯生的肉，上面还爬着几只白色的肉蛆。<br /><br />另一个厨师笑道：“客人莫急，还有一道汤！”<br /><br />说着话，一个大海碗放在了我的面前，竟然是满满一碗的血，这血奇腥，只闻一下我的胃里就翻滚起来！<br /><br />老史那边也和我一样，不过比我惨的是，他面前的肉排块头更大，腐蛆更多！<br /><br />调完羹，又有人上来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红酒。<br /><br />常大江这才吞掉最后一点牛排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招手道：“两位前来，蓬荜生辉，略备薄酒，咱们干了！”<br /><br />老匹夫说完，仰脖一口气，杯子见底，然后低下头有些疑惑道：“哎？难道这菜的口味不合两位的胃口吗？那位汉子，吃啊，知道你牛高马大，我特意给你加了量的！”<br /><br />我和老史沉默不语，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抖威风，也只能暂时隐忍，谁让我们搞砸了呢！<br /><br />“二位，吃吧，这不是牛肉，是狗肉！”常大江擦了擦满是芝士的嘴角笑道：“是这么回事。去年我们刚开业的时候，高朋满座啊，谁知道有只不长眼色的流浪狗窜了进来，猛地一口就把我桌上的鱼翅给吞了！当时我就想，这得立规矩啊，否则动不动就有狗往里闯怎么办？于是乎，我的人就把这狗给宰了，将肉保存起来，就等着给其他冒然闯进来的狗下马威呢！至于这汤嘛，还是当天的原味汤呢！两位，别客气，来来，你们这下围着的，给两位加加油，吃了就让他们离开，这是就算结了！”<br /><br />“吃啊，老板让你们吃你们就吃……”<br /><br />“哈哈，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你们说要是狗吃狗会咋样？”<br /><br />“得疯狗病呗，英国牛吃牛就得了疯牛病，狗也如此！”<br /><br />……<br /><br />整个大厅笑成一片，起哄声不绝于耳！<br /><br />妈的，我隐忍是因为老子搞砸了，可不是我甘愿做缩头乌龟！<br /><br />“常大江，下马威我受教了，咱们直奔主题吧，今天你的大门我已经闯了，你说吧，你想怎么着！”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br /><br />“好！”常大江大喝一声：“小伙子有种，敢作敢当，我喜欢！来啊，你们还记着他那条腿踹的门吗？给我打折了扔出去！”<br /><br />常大江向来一言九鼎，十多年来，在云城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老匹夫一声令下，十多个马仔冲了上来。<br /><br />我已经想好了，大不了就干一架，就这些酒囊饭袋，也未必就能困得住我和老史！<br /><br />“别别！”老史站了起来，朝常大江躬身道：“常总，这事和我这兄弟没关系。我是分局史刚，确实是为案子来的，不得已冒犯，还请见谅！”<br /><br />“呦，为案子啊！”常大江故作惊讶，朝着身后那经理问道：“怎么样，咱们这里有恶人吗？史大局长抓到人了吗？”<br /><br />“回常总，没有！”那经理一脸笑意答道！<br /><br />常大江瞪眼看着史刚叫道：“史局，不好意思啊，我这没犯人啊，你什么都没查到啊！这怎么办？你是警察，你穿官衣，你牛逼，我管不了，可这位小兄弟他不是警察啊，你说我怎么办？没办法，我得服众啊！”<br /><br />“他……他是新来的协警，还请常总给我们局里一个面子！”老史胡诌道！<br /><br />“是嘛，史局，这话你信，我不信！”常大江一敲桌子喝道：“江洋，你来说说，这位是谁？”<br /><br />人群顿时闪开，秃子江洋从后面走了出来。朝我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罗先生，别来无恙啊，你怎么还成了协警了？昔日在绺客庄园您的壮举可一直都在我心里装着呢！有谁能面对面把翟家踩到地底下去？有谁又能在翟小天手里抢得红颜知己的？有谁能几针下去把一个濒死的人给生生拉回来的？恐怕这天下也没有几个如此俊杰青年吧！可是您就是其中一个啊，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我还玩尿泥呢，和我相比，您就是当代张道陵啊！”<br /><br />老史哪里知道，常大江的得力干将还有这个秃子江洋啊，而江洋偏偏对我了如指掌！<br /><br />江洋收起笑容，瞪眼道：“可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罗先生就算再有本事也该讲辈分，按规矩来！你今天踢了常爷的门，咱们道上的规矩砍一条腿不算难为你吧？实在不行，你们俩把这狗肉吃了爬出去不也就了了？大丈夫嘛，能屈能伸！”<br /><br />江洋说罢，突然一甩手，一枚匕直奔我的左腿。<br /><br />这孙子手腕力道强悍，刀光如电，接是接不住了，我只好同样袖子一甩，一枚银针飞出，沧锒一声，银针断成了两截，而匕则插进了桌子上的狗肉里……<br /><br />。 <br /><br />